辈都出来了,怎得没见到宝二爷呢?不会因为他和琏二爷是嫡子,所以留在牢狱中一同受罚了吧?”
夏金桂微挑眉头,心底略有不甘,若真如宝蟾猜测,那这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旧时她还在薛宝钗面前卖弄嘲讽,如今真是跌落到深渊里了,简直再没脸见人。
“姑娘,要我说还是算了吧。这荣国府已被抄家,便是你执意再履行这婚约,他们身上还能有多少油水可榨呢?而且,我以为他们有些灾星了,别为我们家招致不幸。”
夏金桂并不是个甘心失败的主,咬咬牙道:“再等等看。贾家虽然没了,但抄家的毕竟是王子腾,他王家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。若是他知道贾宝玉还活着,怎不会心生愧疚,关照一二?”
“到时候,自然有油水可供我们榨。而且,那宝玉也不算个愚笨的,论模样也算上乘。这下贾府倾颓了,他无安身之处,将那婚书改一改,入赘我夏家也正合适不是?”
“入赘?”
宝蟾嘴角抽了抽,以为自家姑娘是真的敢想。
荣国府虽然没了爵位,但宗祠还在,国公的名声还在,若当真是入赘了,得是多丢份儿的事。
不过这倒是变相抬高了夏家的地位,真有可行之处。
宝蟾便随着自家姑娘继续等,可等日上三竿,晌午艳阳高照,还依旧未见人影。
两人久久闷在轿中,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,便忍不住出来走动走动。
“姑娘,这天气着实闷热,留两个下人看着,我们先回去吧?”
夏金桂手撑着墙壁,接过宝蟾递上的手帕,擦拭着下颚汗珠,摇摇头道:“不如再看看,一旦有什么差错再想赶过来恐怕就来不及了。”
宝蟾只好陪在夏金桂身后继续等待,抬脚眺望远方时,却见门前的柳树后,似是正躺着一个人,一动不动的,从前竟没有留意。
“姑娘,姑娘!”
宝蟾忙扯夏金桂的衣袖。
夏金桂身上燥热难耐,不耐烦的甩开手,“什么事,说!”
宝蟾忙指着远处,“那门前好似还有一个人呢,姑娘我们去看看?”
“什么?还有人?”
夏金桂当即走出巷口,直奔大理寺门前,果然在门前柳树背阴处,看到了靠在树上歇息的贾宝玉。
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若非是身上还有那一块玉石,夏金桂都不好断定他的身份了。
面前来人,疯癫一阵的宝玉也没太多反应,只是有气无力的道:“水,水……”
看着宝玉的嘴唇已是起了一层层白皮,夏金桂便立即换人取了水袋,灌进宝玉的口中,过了一刻钟,他才稍稍缓和了些脸色。
待恢复些气色后,宝玉又疯癫起来,拍着草地痛哭流涕,“完了,贾家完了,全都完了!定国公饶不了我们,饶不了我啊!”
宝蟾见状被唬了一跳,试探的问向自家姑娘,“姑娘,他好似疯了呀,这……这堂堂国公怎会和他这落魄世家计较?姑娘,你还要履行婚约吗?我看算了吧,脑子不好娶回来有什么用……”
夏金桂紧皱着眉头,从宝蟾怀里抢过一个新水袋,扒开塞子便从宝玉头顶淋了下来。
冰凉的井水,浸入肌肤,让宝玉不由得打起了寒颤,几息之后眼中恢复些清明更是蹦跳起来,大声喊道:“你是谁,你做什么?”
夏金桂瞪眼道:“我是谁?我便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!”
宝玉果真恢复了几分理智,甚至上下打量起夏金桂的姿容来。
夏金桂即便有种种缺点,但在相貌上也是绝顶的美人,本身又是皇商出身,以桂花为业,身上自也带那一股香气,正中宝玉的下怀。
如今宝玉是走投无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