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鑫山庄的行动计划初步拟定,但任珊心中仍存有诸多疑虑。孙家言背后的势力、那口高丽国大钟的真正用途、以及夺寿邪术的具体运作方式,这些关键信息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。在采取大规模行动前,她需要更多确凿的情报和针对性的策略。于是,在会议结束后,她独自来到了道观后院一处僻静的竹林。 竹林深处,有一间看似简陋的茅屋,这里居住着道观中辈分最高、见识最广的前辈——八爷。八爷并非人类,而是任珊祖师爷点化的一只玄龟,修行已逾千年,平日深居简出,但学识渊博,尤其对上古秘辛、旁门左道知之甚详。 任珊在茅屋外三丈处停下,恭敬行礼:“弟子任珊,求见八爷,有要事请教。” 茅屋内寂静片刻,随后传来一个苍老而缓慢,仿佛带着岁月沉淀的声音:“进来吧,小珊子。你身上带着阴魂的怨气和不属于此界的邪秽…看来是遇到了麻烦。” 任珊推开竹门,屋内陈设简单,仅一榻、一桌、一蒲团。一位身着灰色布袍,身形佝偻,面容古朴,眼神却深邃如星海的老者,正盘坐在蒲团上,手中把玩着几枚闪烁着微光的古老龟甲。他便是八爷的人形化身。 任珊在八爷对面坐下,将近期发生的事情,从邹导带回高丽国大钟,到席云飞、娄飞雨的离奇死亡,再到孙家言的异常、宗毅福的阴影以及欧阳公子传来的信息,原原本本,详细地叙述了一遍。 八爷静静地听着,浑浊的眼中偶尔闪过精光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龟甲上的纹路。直到任珊提到席云飞是“孤鸾煞”命格,且魂魄被完全抽空时,他缓缓叹了口气。 “孤鸾煞…八字极阴,亲缘断绝,魂体与肉身的羁绊本就较常人脆弱,如同无根之萍,易招邪祟,更易被外力剥离。”八爷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沧桑,“这种命格,在那些钻研歪门邪道,尤其是‘借寿’之术的邪修眼中,确实是上佳的‘鼎炉’。” “借寿之术?”任珊虽然有所猜测,但听到八爷亲口证实,心头还是一沉。 “不错。”八爷点了点头,“天地有序,生死有命。但总有些蝼蚁,妄图以邪法对抗天命,延长己寿。这借寿之术,便是其中最阴毒、也是最遭天谴的一种。” 他顿了顿,开始详细解释:“寻常人以为借寿只是简单的寿命转移,实则大谬。生机与命数,与魂魄紧密相连,强行抽取,损耗极大。邪修们经过无数代的研究,发现直接掠夺完整魂魄,以秘法炼化,提取其最本源的‘命源’,再以特殊仪式导入自身,方能最大程度地抵消天地法则的反噬,实现‘续命’的效果。” “而命格特殊者,其‘命源’往往更为精纯、强大,也更容易被特定的邪术引动和抽取。‘孤鸾煞’便是其中一种,因其魂体羁绊弱,抽取时阻力最小,堪称‘完美鼎炉’。”八爷看向任珊,“你提到的那个席云飞,恐怕在被抽取魂魄时,连像样的反抗都未能做出。” 任珊想起阴阳镜中看到的,席云飞在睡梦中无声挣扎的画面,拳头不禁握紧。 “那孙家言…”任珊追问。 “哼,孙家言?”八爷冷哼一声,“不过是个傀儡,一个承载他人命源的‘皮囊’罢了。你查到他十年前就该死,如今却返老还童?这绝非他自身修为所能达到。他背后那人——你所说的荀教主,才是真正的窃命之主。孙家言很可能只是他选中的第一个,或者当前正在使用的‘容器’。” 这个猜测让任珊悚然一惊。如果孙家言只是容器,那真正的敌人,那个荀教主,隐藏得有多深? “至于那口高丽国的大钟…”八爷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“如果老夫所料不差,那并非简单的养魂之物,而是一座‘跨界引魂枢’!” “跨界引魂枢?” “嗯。宗毅福的邪术,虽源自中土,但显然糅合了异域,很可能是高丽那边某种祭祀邪神的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