熹微的晨光,如同最细腻的金粉,透过窗棂,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叶少风在生物钟的作用下,准时醒来。
男人伸了个懒腰,身体里充盈着澎湃的生命力。
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,试图在不惊扰枕边人的情况下起身。
然而,一条白皙滑腻、如同上好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粉臂,本能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,将他轻轻拉回。
这手臂的主人还带着睡梦中的暖意。
还有一丝慵懒。
叶少风动作一顿,侧头看去。
方流苏依旧合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呼吸均匀绵长,显然仍在酣睡。
这完全是熟睡中无意识的依赖,是她身体最诚实的反应。
那是对叶少风温暖怀抱的本能的眷恋和不舍。
看着她在晨光中恬静安然的睡颜,叶少风的心房瞬间被一种温热的、饱胀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。
这是一种温馨的感觉。
甚至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。
他嘴角漾开一抹温柔的弧度,动作轻柔至极地,一点点将她的手臂挪开。
动作小心,如同对待稀世珍宝。
他俯下身,一个带着无尽怜惜的轻吻,如同羽毛般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真正放轻了脚步,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无声地溜出了温暖的被窝,离开了房间。
房门轻轻合拢的瞬间,床铺另一侧,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感慨响起。
“家主……叶少对您,真好。”
方流苏缓缓睁开了眼睛,那双凤眸里哪有半分睡意?
清明得如同山涧清泉。
她侧过身,目光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,落在方青衣裸露在薄被外的肌肤上。
那上面,昨夜留下的印记尚未消退,或深或浅的绯色如同雪地里落下的梅花,间或还有几处更为明显的青紫痕迹,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“狂风骤雨”。
“呵。”
方流苏轻笑一声,尾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。
“难道他对你就不好了?
看你这样子就知道,他昨个没少疼你吧?”
她的目光意有所指。
在对方的残留的痕迹上一阵流连。
方青衣的脸颊瞬间如同火烧云般腾地红透。
她下意识地用薄被掩了掩身体,抿紧了嘴唇,一时语塞。
她享受到的疼,那都是身体上的疼,和家主被捧在心尖上的那份疼,能一样吗?
但这念头她只敢在心里转悠,半个字也不敢吐露。
平心而论,能得叶少风垂青,能成为家主身边信任的人。
她对自己如今的生活,已然是满意至极,甚至心怀感激。
“行了,别瞎琢磨了,”
方流苏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,带着一丝安抚。
“天还早,再眯一会儿吧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转为郑重,“云景县这边的扶贫工作,我和少风只是搭好了框架,指明了方向。
真正落地生根、开花结果,要靠你和轻语。
等竹编厂和竹纤维厂运转顺畅,看到云景县真正摘掉贫困的帽子,你才能功成身退。
到时候,我亲自为你请功,风风光光接你回京城。”
“是,家主。我一定留下,全力协助轻语姐的工作。”
方青衣连忙应声。
只是那声音里,终究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。
留在云景县这相对闭塞的地方,远离权力中心,远离家主和叶少,对她这样习惯了在方流苏身边运筹帷幄的人来说,心底深处难免有些不甘。
方流苏是何等人物?